【K】 01
【SW案嫌犯2020年即将刑满出狱】
没有死刑的地方真是可怕。
他已经跟踪了他一个星期。
没有工作，又重新喝起了酒。他根本无法找到工作，电视里已经公开过他的长相和名字，还有他十二年前犯的罪，更何况还拍成了电影。
判的太轻了。几乎每个知道这起案件的人都这么说，
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像Z某这样该死却没有死的人。
十二年的时间，能改变什么呢？对一些人来说，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十二年前出生的孩子，现在还是孩子。
如果正义也像个孩子一样要怎么对抗那些大人呢?
在监狱里待了太久，他已经完全与社会脱节。
从监狱出来以后能干什么？
除了犯罪还能干什么？
又是下雨天，又喝的烂醉。
小学已经放学了，大概只有这些不到十二岁的孩子不认识他。接送孩子的家长已经走得差不多了，没人注意到这个躲在墙后醉酒的大叔。
大不了再关个几十年，干脆在监狱里养老了。
他观察着那些零零散散被家长接走的孩子，然后是那些有说有笑结伴回家的孩子。
总有落单的小孩。
他想起电影里的情节，那也算是为他拍的电影了，回想着电影里的画面，想着自己曾经带给别人的痛苦，他越来越兴奋。
直到他感觉到脖子上鳞片一样冷冷的触感，随即便是缠绕的窒息感。
言巳给他的蛇起名叫萨麦尔。
萨麦尔是和他并肩的伙伴，是他的天使。
“你......”
Z某还没从这意外中缓过神来，就看进一双可怕的眼睛。
他的瞳孔反复开合，仿佛要吞掉什么东西。
蛇缠绕着Z某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再发出声音，紧接着是脖子上的刺痛和注入血管冰凉的液体。
放学的孩子们渐渐走远了，四周越来越安静。
言巳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竖线。
果然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果然为了惩罚恶魔，要变成恶魔才行。
感觉就像犯毒瘾的人身边没有毒品。
毒液会随着血液循环流到身体里的每一处，腐蚀全身。
清理掉这个酒鬼，仿佛这个世界的空气都清新了一分。
真的希望雨可以洗刷掉那些脏东西。
这种罪人，只配化作一摊血水流进下水道里。
四周只剩下雨的声音。
凌乱的头发把他的眼睛半遮住。
有人说过他的眼神可怕，也许是因为他从来不眨一下眼睛。
你见过蛇眨眼睛吗？
他不是冷血，只是没有自己的温度。
他的体温越来越低，已经在外面待了太久。
心跳逐渐恢复正常，他长吁一口气，还好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，跟踪了嫌犯好几天，他果然还是不知悔改，居然还选了和当年相似的天气犯案。
相似的下雨天，相似的孩子，独自撑着亮黄色的雨伞。那么懂事的孩子，这种天气自己一个人回家也没有抱怨。
只是物是人非，当年的罪犯被放出来了，他又可以重新开始，可那个女孩的一生却在十二年前就被毁了。
该死的。
终于结束了。
第一次出境的任务，没想到还挺顺利。
“小麦，藏好了，我们要回去了。”
听到他的话，蛇沿着他的手臂滑进他黑色卫衣的帽子里。
他的蛇只有面对罪犯的时候才会变成萨麦尔，而平时的它是温顺的小麦。
任务完成，该回去了。
只是还没等言巳转身，一颗分不清是凉还是热的子弹擦过他脸的左侧，由于躲闪留下一道像刀划过的血迹。
故意的，又是挑衅。
每次都是这样，而且子弹几乎每次都擦过脸上相同的位置。
“没想到你竟然能跟着我到这里。”
“没办法，人都是要工作的。”那个人收起手枪，目光却继续瞄准言巳的眼睛。
“你不也一样吗，大老远来这里清理垃圾。”
他说着，走近了一些，眼里的他越来越清晰，和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。
凌乱的头发，发白的嘴唇，还有一双从不会躲闪的眼睛。
不过这次他没有戴隐形眼镜。
真漂亮的眼睛。
竖长的瞳孔。
只是他的眼神像是锁着的。
他在想什么？他什么情绪都不表现出来。
他每次都想把目光看进他的瞳孔，可是无法转动。
“我说你们，为警局工作的钱能有私人订单多么？还要天天提心吊胆的，不如...”
“没兴趣。”
他像往常一样打断他的话。
他们首先是人，其次才是杀手。是人就必须遵守一些规矩，而作为杀手，有时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。更何况除了杀手，他们还有更特殊的身份。
明显的特征可以做手术去掉，只有瞳孔的形状改变不了。
他们不也是赌徒吗？只是代价太大了，一次也不可以输。
言巳也盯着那个人的眼睛。他们这些有背景的人就像食物链顶端的动物，从不畏惧向其他动物展露自己的属性。他纯白的头发，浅金色的眼睛，走在人群非常引人注意，不过一般人怎么可能想的那么多，只会觉得他是个时髦的人而已，只有所谓的同类才能发现他们的差别。
言巳最讨厌这些招摇的杀手，仿佛他们越招摇，他就越要隐藏自己的身份，就像活在地下怕被人发现的动物。
虽然他的视力很好，不过他比他敏捷迅速得多。
懒得和他废话，雨越下越大了。
冬天的雨真是不讨人喜欢，冷雨让言巳感觉很不舒服，他的体温越来越低，几乎降到和雨一个温度，他的蛇也在帽子里蜷缩起来，它本来应该冬眠的，却不得不和他一起四处奔波。他现在只想赶快回到住的地方，好好洗个澡睡一觉，休息一个星期。
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，他闭上眼睛。
雨水从他白色的头发和脸上滑落。
每次都是这样。
他只是不想开枪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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